石榴花开民族亲

2023-11-06 16:04:01  来源:  作者:李明明  阅读: 张家界日报社微信

    在我的童年时期,“民族”曾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我只有几岁大的时候,住在吉首。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还没上幼儿园之前,每天早上我都跟着外婆出摊卖水果,外婆推着板车,车上载着各种各样的水果,我则跟在后面。我们摆摊的地段相当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汇成了一条长河,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有的穿着时髦的休闲衣,有一些则穿着黑色的头巾和短褂,看着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外婆的摊位不远处也有一个类似穿着的老奶奶,摆摊卖自家菜地里种的菜。我很喜欢去她那里玩,看她用捆菜用的稻草编各种小玩意儿,可我听不懂她说的话,我问问外婆,外婆也没有办法回答我。天色渐晚,外婆推着空空的板车,上面坐着想着老奶奶那奇怪语音的我。

    后来大了一些,我上了幼儿园。第一节课有一个环节,就是提一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别的小朋友的问题都是太阳为什么会东升西落,或者猫为什么要抓老鼠,而我,问老师怎么理解老奶奶的语言,老师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问题,她告诉我,老奶奶也许是苗族人,她也不懂苗族的语言。

    放学回家之后,我缠着外婆,硬要她给我讲苗族的故事。实在不耐烦了,外婆就跟我讲了一个下蛊的故事。外婆说,苗人里有一种人叫蛊婆,会做一种可怕的东西,就是把几种毒虫关在一起,最后活下来的毒虫就叫做蛊虫,而蛊婆就会用这蛊虫来操控别人为她做事。在当时的我看来,简直是一件再恐怖不过的事情,直接把这故事与老奶奶编织的小玩意儿联系在一起。后来每每看到,就有一些害怕她手上稻草扎成的蚂蚱,连老奶奶本人在我眼里也变得有些神秘起来。过了一段时间,石榴成熟上市了,外婆的水果摊上也多出来了好些红彤彤的石榴。我看到那个苗族老奶奶向我招手,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将一个又大又红的石榴塞到我手里,笑了笑。那个石榴可真大,当时应该与我脸差不多吧,里面的籽也是红彤彤的,饱满的挤破了外皮,让石榴裂开了一个笑脸。

    上小学之后,我家搬到了别处,外婆也不再卖水果了。我们租住的地方在城边上,不远处就有几户苗家人,外公搬到这里来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说苗族是一个热情的民族,而且他们接待远道而来的宾客,会喝拦门酒,一人拿着一杯,不喝完不让进。可如果来人不接受这份热情,那么就会被他们拒之门外,想要再次进入这个寨子比登天还要难。外公的故事让我更加好奇了,苗人的脾气竟有如此多变!说实话,我很感兴趣,当即想要去实践一下。外公看出了我的意图,马上拦住了我。兴许是为了吓唬我,他又告诉我,苗族人和我们并不一样,有些人十分凶悍,有的还成为了山上的土匪。这一唬倒是起了效,想起电视剧中凶残的土匪,自然而然的敬而远之。

    又是很多年过去,我搬到了张家界。这里和吉首还是不一样。张家界的民族主要就是土家族,也有不少苗家人在此,只是穿着各自民族服饰的还是少了,不能叫人一眼辨认出来。这也算是民族和谐的一种表现。

    初中学校里,我结识了一位苗族的朋友。他有一些黑,长得不算很高,可以看出是农家长大的孩子。他穿着校服,不像我在吉首见到了苗族人那样。他说话带有口音,所以平日里沉默居多。我真的很想问问,问问从小就困扰着我的关于苗族人的一切,但是我还是遏制了这个想法,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能用特殊的眼光对待他。随着一天天的熟悉,他的话比以前多了,没有以前那么拘谨。有一次周末回学校,他拿了一个石榴送给我,说是他自己家里种的,或许他是怕我嫌弃上面的裂口,说,裂口说明石榴长得好,里面的石榴籽更加饱满。我并不是嫌弃那石榴,是那石榴引起了我的思考。

    外公也曾告诉过我,苗人的友谊,真诚而朴实。一户身在大山之中、物质匮乏的苗人,肯拿出自己的口粮来招待远方来客,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我的这位朋友出生于农家,从自己家挑选的最干净的,最好的石榴,便是他最有诚意的礼物。我想这石榴不仅象征着苗家人的友谊,还象征着中华民族之间血脉相连,骨肉同源的温情,那紧紧相依的石榴籽,就像是不同的民族,紧紧依靠在一起,成为一颗圆满的果实。

    住在张家界,看到了太多民族团结的故事。如果问我张家界像什么的话,我说一定是像石榴,无论是土家族,苗族,还是其他民族,都紧紧的团结,依靠着彼此,就像是石榴籽一样,组成一个大家庭,绽放出温暖而又灿烂的笑容。

    (作者学习单位:张家界天门中学 指导老师:王祯梅、龚含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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