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张家界附近的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山,我都爬过。凡是走了几十年户外的老驴子都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这种盲目的自信是要不得的,世界之大,天地之广,人的活动自是有着局限的,哪会处处都能到。这不,当人们提到九岭山时,我一脸的愕然,没到过。
其实,九岭山就在张家界所属的慈利县通津铺的汆湖村后面。九岭山不算险峻,东西走向,绵延起伏,山色一片葱绿。乍到,觉这山不凶,好像很温和,平常人家似的,所有特点都很内敛地藏着。我们初到的这边是慈利通津铺的区域,翻过山,还是通津铺的场所,但却可以通往紧挨石门的庄塔、国太桥乡等广阔天地。与九岭山隔着一条壑谷、一座绵延起伏的大山,山隔着山,水隔着水,这就叫隔山隔水吧。叫九岭山,是因为这座山一眼看得到的,就有九座山头。这座山没有让人惊讶的风景,也没有得到开发,倒是落了个清静。
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道水。天很蓝,太阳亮眼,初夏的绿意,能溢出来的感觉,有鸟在林间飞来飞去。
上山,山顶上有个村子,叫九岭村,人户很少。有一条山村公路七弯八拐上山去。山脚下,有条三米宽三米高的大水渠,用来灌溉稻田的。这条水渠自庄塔水库引水来,据说是解放初期战天斗地大生产运动创造的奇迹。这一方的人们依然在用这条水渠灌溉,依然离不开它,虽然它已经沧桑得老态毕现了。
我们上山没有走公路,沿着水渠走了一段后,便沿着电线杆走小路,披荆斩棘地爬上了山。这一路的野爬,手脚都被挂伤了。
从密林中钻出来时,突然就听到了狗吠的声音。细细一看,原来顶上有户人家,养着两条一白一黑的土狗子,正朝着我们狂吠。我是驴行老麻雀,没被吓到,但是同行的了了老师吓得绕到了我的后背。我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觉得很有趣。屋边的树荫下,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兀自的站在那里,很安静很腼腆的样子。
我们离开时,把随身带的糖分给了这个孩子。我们走好远了,还看到他在向我们观望。孩子是可爱的,但在这山上有点孤单,我觉得。
九岭山村还存着几栋陈旧的土房子,我们一起留了个影,好像我们此刻就回到了古老年代的时光深处……
翻过九岭山,蹿到花合村的一路,在山脊上行走,天空很蓝,视野开阔,山风裹着金色的阳光把山茅草吹成了一浪接一浪的舞者。这舞姿,我觉得很美。我大步流星地走着,走得很爽。此刻,我觉得我是自由的,有点放荡不羁的味道。我潜意识里觉得,我的生命力真强大,时刻都有趟过千山万水的勇气。
行走在九岭山上,我不会思考生活的压力,我需要的只是灵与肉的释放。
远方还是绵延起伏的群山,阳光灿烂地照着,涌动的只有浓稠的绿色。我要走过去,我想一直被山的浓绿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