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这话不假。可现在的张家界,竟然是一夜到冬。昨天还是短袖单衣,今天穿两件都还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尤其是在大街上走动的时候,那雨水淅沥,寒风凌冽,好似已经到了腊月的天里一般,让人不敢在外面多停留,哪怕一分钟。依靠着身上仅剩的脂肪,在风中快速的行走,这才抵挡住了深秋的寒意。一夜到冬,提前而至。
这些天湖南开始普遍小雨,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连续三四天的瓢泼。如此一来。这漫长的夏季算是被彻底的画上了句号,未来的世界,必定是那银装素裹与层林尽染。想到这里,心中不觉开心,毕竟是在张家界迎接第一个秋天,领略四时不同的风景,这才算是真正融入张家界这座城。“四时之景不同,而乐意无穷远。”欧阳修感叹滁州的山峦尚且如此,要是那个时候的他能够一品张家界的奇山秀水,恐怕会有更多流芳百世的作品。一夜到冬,这算是来了。
街上的人们没有我所想象的那般惊愕,又或许是张家界本来就是宜居城市,大家并没有那般的风风火火。慢节奏中培养出来的是温柔的民族性格,有了澧水的哺育以及这狭长的冲积平地,土家儿女生存于此倒也是安居乐业。那街道上面都是些都市闲人,慢悠悠地走着,没有的风驰电掣。而我呢?经常性的上班踩点,不得不加快脚步。在此情景下,我也就如同怪人一般,显得另类。好在张家界的这种慢节奏中有了包容的因子,对于我这样的行为与这样的人,他们也没有投来惊异的目光,稀疏平常罢了。
走得太快,却忘记欣赏路边的风景,这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好在虽然急着去上班,但等中国式漫长的红绿灯的过程中,还是可以一饱眼福,看看身边的这些可爱的人们。说是一夜到冬,但也有那么少部分身体硬朗的老年人,单穿着个长袖,就在路上晨练慢跑。而有些老奶奶则显得冷了许多一般,几乎是把冬天的装备拿了出来,围巾已经裹住了半张脸。步履蹒跚地在路上行走,看着令人心生怜悯。而另一群去上学的小学生,则是三三两两的穿着校服,似乎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寒冷,他们有说有笑的在路上追赶打闹。而另一些焦急中等待公交车的人们,来回的踱步,生怕寒冷钻进躯体。待我过街之后发现,刚刚经历的那边竟然如一幅生动的人间画卷,映入我的眼帘,好不和谐!你可以从这样的画面中感受到老年人的健康与慈祥,可以看到青年人的意气风发与精神抖擞,可以看到孩子们的天真烂漫与不惧严寒,也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上班族表情各异的情绪。品完这一画卷之后,我得继续赶路。
一夜到冬,人的感觉算是灵敏的了。那些花花草草也不示弱,纷纷改变的了模样。先是那本来还是满树桂香的月桂树,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丹桂飘香的姿态,只剩下一棵绿色的生命,没有了花的点缀,倒也显得有几分寂寞。原本散落一地的残花也在这雨水的冲刷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香樟树,原本常青的面容也多了些许娇柔的姿态,一不小心就成片成片的枯黄,然后落下。雨打风吹去,这无奈之中也露出了丝丝心寒。这样的季节里,不服老没办法,只能顺应天时,坠入尘土。而草坪上的小草,除了焉了些许,其他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广场上,一面五星红旗飘荡着,迎风舒展开来的姿态煞是好看,但路上却人影寂寥,看不到什么移动的物体。当然,偶尔穿梭而过的车辆算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有生命力的东西,奈何那车窗紧闭,暗色的车窗玻璃后看不到人们的面容。这算是真正的深秋了,没有停车坐爱风铃晚的情调,因为市政建设者都知道,那样的道旁树是会影响市容市貌的。春秋尚且好看,到了秋天也就要把环卫工人累坏,冬天则是一片寂寞,丝毫不能映衬出城市四季的繁荣。因此,那些什么法国梧桐也就成为了历史,消散在了现代都市的崛起之中。
凭着自己年轻的躯体,我只穿了一件长衫,但并不能低档严寒。我飞速的移动,想躲到钢筋水泥的世界,看一看这窗外的寒风能奈我何。最终,我算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只是里面堆满了办公用品,到处都是人的味道,却没有一点绿色,更没有那生机与勃勃。寒秋固然令人难以忍受,无论如何它尚且是真实的自然。而当我们步入一幢幢耸立的高楼的时候,我们一方面选择了温暖,另一方面又舍弃了自然。一个简单的事实:人是自然之子。我们脱离自然的束缚自工业革命以来不过两百多年,短暂的工业文明的甜头让我们不愿意由奢入简。于是乎才有了这日益恶化的自然,不是想着如何去适应自然,而是想着去与自然对立。天气冷了,我们烧煤开暖气,天气热了,我们就排放氟利昂。无论天气如何变化,只有有一方小屋,只有要现代文明的地方,就都有应对的方法。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我们的生活感到可悲,当然这种可悲的同时又是内心的极度烦闷。既不愿意去忍受自然界的恶劣天气,又不愿意单纯的待在我们自己的钢铁堡垒里。
一夜到冬,来不及多想,室内的温暖遍及我的全身,一阵小憩,再醒来的时候,窗外依然是狂风乱作。看来,冬天真的来了。(铁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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