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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湖北,那些年,那些人

2020-03-27 11:07:51  来源:张家界日报  作者:王国庆  阅读: 张家界日报社微信

    一场完全令国人始料未及的灾难——新冠肺炎疫情,自年初始于武汉,继而席卷全国各地。疫灾来得凶猛肆虐,猝不及防,一下搅乱了大众平静安宁的生活常态。

    不幸中之有幸,汹汹疫情很快被医学专家廓清迷雾,找准源头,提出对策,中央高度重视,全国各地医护人员紧急驰援,军民团结一心共克时艰,终于,危机渐次平息,守得云开,又见月明。

    我一直高度关注着武汉及湖北的疫情。

    因为工作关系,我曾经和武汉,乃至湖北有过多年的关联和交集。从2000年至2010年,我曾先后任中国人民银行张家界市中心支行(以下简称“中支”)宣传部长和纪委书记,往上的工作对接便是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分行,因而,二十年前,我便和武汉这座城市扯上了关联,每年至少要出差武汉两至三次,有时更多。那时,张家界到武汉没有直飞航班,也无直达火车,既无高速,更无高铁。每次去武汉,都是带车远行,非常辛苦。往往一大早从张家界出发,先走省道经慈利,石门、澧县,然后走国道进入湖北的公安县,再到荆州过长江,然后上汉宜高速奔武汉,再在蔡甸下高速奔武昌,每每抵达武昌下榻的酒店时,已是夕阳西下或灯火阑珊。随着2005年长张高速的开通,我们便改走高速。先从张家界由西往东到长沙北郊,然后转京珠高速,由南向北往武汉。京珠高速(现称京港澳高速)是我国最为繁忙的南北大动脉,每天都是车流滚滚,川流不息,尤其是那些超载超重超体积的大货大卡,如同一座座庞然大物,在繁忙拥挤的高速上或直冲直奔,喇叭声烈,或如蛇穿梭,呜呜咽咽,我们的小车或商务车被挤压在这些大货中间,总是小心翼翼,须臾不敢放松,以至于每次下午三四点到了武汉江夏的凤凰山收费站驰出高速,安全进了武汉,大家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去过武汉N次,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就一个字——“大”,大得令人眩目,大得让人敬畏。前不久,网上有个帖子用大数据极力铺陈“武汉之大”:“时速300公里的高铁绕大武汉走一圈需三个小时;武汉的面积相当于8个香港,4个深圳,11个纽约,5个伦敦,4个东京——”,如今的武汉市城区(不包括江夏、蔡甸、硚口等市辖区)主要由三大区块构成,核心是武昌区,这是武汉乃至湖北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和科教中心,几乎所有武汉的大学都集中在武昌的湖光山色中;同时,湖北省市党政机关及中央驻鄂机构也多在武昌,如我们经常“打卡”的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分行就坐落在武昌中南路,洪山广场旁边。与武昌隔长江相望的是汉口区,那是武汉的商业中心,武汉的大型商场大多在这里,因而也是人流物流最为密集的繁华之地,有“东方芝加哥”之称。今年为全国人民千夫所指的新冠病毒始作俑者据说就是从汉口的华南海鲜市场流出;与汉口隔着一条汉江的是汉阳区,那是武汉的工业中心,也是中国近代工业的发祥地,武汉一些老工厂都集中在汉阳,当年湖广总督张之洞创办的汉阳兵工厂,生产的第一支步枪“汉阳造”就出自这里。

    武汉这座超大城市的地理标签很多,如万里长江第一桥武汉长江大桥,江南三大名楼之一黄鹤楼,还有蛇山、龟山,古琴台,江汉关和江滩,还有烟波浩渺的东湖南湖,以及东湖边珞珈山下的武汉大学,喻家山下的华中科大,南湖边的中南民大等。除了这些地标,武汉还有一些独特的生活标签。如早餐标配“热干面”,抽烟要抽“黄鹤楼”,喝酒就喝“白云边”,还有毛主席推荐的“武昌鱼”,汉正街的服装摊,吉庆街的鸭脖子等等,这些地域风情,在武汉女作家池莉和方方的笔下,都有着生动而精彩的呈现。

    因为公务在身,我每次去武汉都是来去匆匆,短则一天多则三五天,活动范围也大多在武昌,很少跨过长江去汉口,更遑论踏足汉阳。只是2010年秋天,我被分行借调办展,那次在武汉待了个多月,才忙里偷闲去武汉一些地方转悠。

    人民银行武汉分行机关基本上是武汉人和湖北人,公共场合他们一般都讲普通话。也许是地域更接近北方,我感觉“鄂普”比“湘普”更接近“京普”。当然,私下场合,这些湖北人更喜欢说家乡话,尤其是主流的武汉话,如地处汉口营管部的那几位我的党校女同学,她们在一堆总是叽叽喳喳满口“汉腔”,加上平时在酒店、商场、公交上耳有所闻,应该说,我对武汉话的辨识度还是较高的。去年底在北京看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影片从头至尾全部是武汉话,尤其是饰演盗车贼的胡歌及饰演陪泳女的桂纶镁居然也是满口地道的“汉话”,甚至一些武汉街头的市井俚语都说得很溜,还有饰演刑警队长的长沙伢子廖凡也是一口粗俗的武汉腔,便觉得特别爽。还看了冯小刚的“只有芸知道”,一部凄美的爱情片,武汉妹子徐帆在里面演一位侨居海外的富婆,她也是本色出演,全部台词都是用家乡武汉话,说得那么地道而自然,没有半点违和感。

    从二十年前初识武汉,至十年前与武汉渐行渐远,十年间,我与分行机关那些武汉人湖北人交集不浅,感觉也不错,尤其是2010年借调分行工作的那段时间,大家相处融洽,工作也非常愉快。2010年底我由纪委书记改任副行长,分管工作主要对接长沙,与武汉便渐渐疏离,直到2016年10月,也就是我正式退休前夕,居然还有机会代表湖南省人行系统去武汉参加“领导干部话廉政”演讲比赛决赛,又见到了分行纪委那帮老朋友,他们依然那么热情,那么亲切。

    ——

    在今年这场全民“抗疫”的战争中,武汉和湖北成了“硝烟弥漫”的主战场。习总书记一句话指明“主战场”决胜的方向:“武汉胜则湖北胜;湖北胜则全国胜”。全国人民和世界人民都高度关注武汉和湖北。我也天天在家看电视、上电脑、涮手机,密切关注着武汉和湖北。武汉女作家方方的“封城日记”几乎每篇都看,我的一位被“封”在汉口家中的中学同学隔三差五和我通电话,告知武汉一线的真实疫情。我时不时会在电视上看到一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和画面,如人行武汉分行附近的洪山宾馆被指定为援汉医务人员休息酒店,洪山体育馆则整体改成了方舱医院;当年办展的武昌光谷附近的武汉会展中心,也被辟为方舱医院;还有那时晚上我经常散步都要路过的水果湖社区,武大、华科大、同济医大、中南民大这些我都曾去过的美丽校园,有的被划为阴霾笼罩的重点疫区,有的成了紧张繁忙的“战时”医院——,在我眼里和心中,曾经生机勃勃,热力四射的武汉,变得寂寥,悲情。

    形势严峻。

    所幸的是,疫情高峰终于已过,拐点已经到来,胜利的曙光初露。

    湖北的漫漫寒冬终将过去。春天已来临,珞珈山依然樱花绽放,东湖水还是那样碧波荡漾。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假以时日,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定会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为罹难的不幸者默哀,为病愈康复者庆幸,向英勇无畏奋力逆行的医护英雄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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