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口在慈利,慈利在湖南张家界。
溪口有棵老樟树。这棵老樟树,早已在大家的心目中,长成了“神树”——信仰的树,寄托的树,理想的树,风雨千年永不倒的树。
溪口镇的樟树村,原来叫王家坪,因老樟树而更名。老樟树有多老?一千多岁。但看其冠、观其主枝枯朽之程度,大有上下五千年之气势和风范。该树还被称为“红军树”,她曾见证了贺龙带领的红二方面军与肖克带领的红六军团,在左冲右突中胜利会师。
老樟树其根部15人合抱方可围之,树杆9米以上枝干分开,形成蘑菇云之长势,把绿绿的冠分散开,那几根枯枝更显铁骨铮铮、突兀峥嵘,仰望着天,傲视着地。老樟树历经千年严寒酷暑,饱经风霜沧桑,几次死里逃生,依然挺立苍穹,万里长风吹不倒,万钧雷霆也难轰。它3次遭雷击。2000年被雷击死,主干根部空心,枝枯叶死,一度不再发芽。不知是贺帅魂灵的佑护还是大自然的馈赠,这棵千岁老树几年后不可思议地神奇复活,在皮皴筋裂的老枯外皮上,生长出些许新枝绿叶,日渐繁茂。
仰望树冠,深感惊叹,在如此枯朽的主干上竞能长出如此茂盛的枝叶和绿意。生命的力量和伟岸,在这里彰显。那冲天奔放的枝干是生命之神,灵魂之歌,一如我们的红军精神。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当地百姓更是心生敬畏,自觉将其围栏保护,旁边立了避雷针,以防老樟树再遭雷击;在老樟树的躯干上,人们为它裹上了一圈崭新的大红布,使它更加威武庄严;高高的树桠间吊水一样挂着几瓶营养液,为它保健养生延缓衰老。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愿这位尊贵的老樟树伴着贺龙及红二六军团的革命精神与溪口永存。
老樟树根上的泥土和它紧紧相拥了千百年,它面前的澧水河已与它缱绻缠绵了千百年,它周边生活的人们已伴了它几十代,它周围的田野和山岗已和它默默相望了千百年。它的年轮中,藏满乡村的风声、雨声,藏满贺龙、肖克、王震、贺炳炎等革命家坐在树下谈天说地、纵论大势、谋划军事的话语声,藏满红二六军团的将士们出操练兵的铿锵声。
老樟树,村庄的圣者,是乡村兴蓑亘古的证人,是溪口的纪念塔。
老樟树是乡村的根基,是乡村的神灵,是溪口人民心中的红军魂。老樟树告诉人们:只要你坚挺不弃,任何力量也无法摧毁你,生命可以创造奇迹。当年红军,也是凭着这种超凡的精神越过千难万险,获得了最终胜利。
静立老樟树下,看着它的不凡风采,我的思绪一下被拉到了1935年的那个早春: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从铁马秋风号角争鸣的硝烟中走来,振臂一呼,就在这棵老樟树下召开动员大会,慷慨激昂地呼吁:干革命就要像老樟树一样,不怕风吹雨打,敢于顶天立地。接着,贺龙、肖克、王震、贺炳炎等干将,率领红二六军团同国民党展开了激烈较量,由此打响了湘鄂川黔根据地反“围剿”第一仗——棉花山狙击战。利用当地特殊地理环境和深厚的群众基础,开辟革命根据地。当时溪口是红色政权的中心,老百姓与红军亲如一家,数百名青壮年参加了红军。就在这株樟树下,红军成功收编了山大王李吉儒及他的千多号手下,进一步壮大了队伍,老樟树因此得名“红军树”。老樟树处,已成为湘西北地区著名的红色革命教育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