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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断想

2021-01-12 15:52:00  来源:张家界日报  作者:王章勇  阅读: 张家界日报社微信

    极不平凡的鼠年在恐惧焦虑中度过,充满希望的牛年如期而至。本人属牛,对牛更有一种无法舍弃的亲近感,凡是与牛有关的事,我都记忆深刻。


    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头老黄牛,这是最值钱的家产,也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可我感到遗憾的是,老黄牛不能骑乘,还是羡慕邻家哥哥骑着水牛,吹响用杨柳树皮制作的号角,走在满目涌动金黄的油菜田埂上,那种将帅出征的凛凛威风的样子。

    童年放牛的时光,犹如一杯清香的柠檬茶。

    春天,莺飞河涨,花草丰茂,蝴蝶翩跹,耕牛遍地走东西,日日劳作不停歇,没有时间放守,人们只好割一些青草收工后喂料。为补充流失的汗水,有时会在草料上洒些淡盐水。

    夏天,庄稼生长耕牛闲,正是放牛好时节。放牛时我观察到:牛吃草,先用舌头将草卷进嘴里,尔后用利齿切断初嚼,待闲时再反刍细品。牛舌简直就是一把“卷刀机”,不多时,便留下一地草根。有时,抗不住嫩秧苗的诱惑,牛也会偷偷卷一嘴庄稼,弄得我也跟着挨骂。

    秋天,伙伴们会把牛赶到澧水河中央的长潭洲上放养。一望无际的河洲,长满了芦苇和青草。牛们如放虎归山,一路狂奔,呼朋唤伴,很是撒欢。释放自由的我们,也会乘机挖几蔸落花生、红薯,在河边打水漂,畅享时光。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我们才哼着张明敏的“走在乡间小路上”和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一路暮归。

    冬天,牛通常圈养,圈养时主食干稻草,偶尔也会将牛绳拴在屋后大山的树杆,套放。和牛相处时间长了,只要我一走近牛圈,它就会甩着尾巴朝我眸眸叫,脚不停地在栏里来回走动,我知道那是示意我牵它出来,毕竟向往自由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有一次,父亲在前边耕稻田,我紧跟其后捡黄鳝泥鳅。见父亲双手护着犁铧,没有拿皮鞭,便想问个究竟。父亲说,不怕慢,就怕站!咱家的牛好就好在不需要抽打也能自觉耕田。希望我在学习上也要象牛一样自觉努力。我顿时醍醐灌顶,思想也通透了许多。上高中后,读臧克家的咏牛诗《老黄牛》,就更能理解诗句“老牛亦解韶光贵,不等扬鞭自奋蹄”的美妙之处了。


    牛的种类多。我在新疆戍边时,维吾尔老人玉鲁斯,多年用牦牛为天山深处边防某连运送冬季物资。那里我才知道,一头牦牛在风雪高原,能驮两百多斤重,并能连日奔袭一周而不倦,高原运输能力远胜过战马,被称为“高原之舟”。这让我对牛的认知有了全新的高度。

    牧民家通常都养奶牛。他们用牛奶做成奶茶、酸奶子、奶疙瘩、奶油糕等饮品或食品,天然清香,入口柔滑。奶牛给牧民以希望,它们索取不多,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非洲大草原上,生活着成千上万只角马和野牛。角马其实不是马,是大型食草羚牛,属于牛科。牛头、马面、羊须,头粗肩宽如牛,后部纤细如马,生存力极强。而野牛,是当之无愧的牛中战神,奔跑时速最快可达近六十公里。如果单挑,一头雄狮与一头公牛怕是难分高低的。为了生存,这些牛类每年都要完成长途迁徙,期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有的被狮子、猎豹、猎狗等猛兽吃掉,有的被自然灾害夺去生命,但它们依然不惧风险、无畏生死,为繁衍生息而战斗着。


    牛又是感性动物。我亲眼见过一头壮年水牛,因从山崖坠落摔断前肢,在被主人宰杀前,流着眼泪跪地求生。然而,也有的人把牛当成娱乐工具。西班牙以斗牛为乐,历代传承,在人与牛斗的表演中,有的公牛被当场从后背一剑穿心而亡,而没有被斗牛士刺死的牛,最终也将被引入牛栏,被他人用剑刺死。在南方农村,也有斗牛的习俗,只不过是群众围观,看牛与牛斗。如此残酷的血腥打斗场面,人们却安享其乐,毫无怜悯之心,亦不顾及牛的感受。牛用勤劳的一生,换来的却是如此悲苦命运。我常常为牛的命运多舛感到悲愤,牛为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而人类竟然如此残酷。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弱肉强食。

    如今,牛耕田已不多见,机耕取代牛犁,这是社会的进步,也是牛类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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