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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屐痕

2021-03-26 10:18:20  来源:张家界日报  作者:曾红彬  阅读: 张家界日报社微信

    我有足够的理由写下我的一些无头无绪的想法。

    我很小的时候,从懂事起,陪伴我的就只有母亲。每当母亲出工后,偌大的一个屋,就只剩下我和那条小白狗。卧在山峪里的小村,除了屋门前那条溪沟清澈透明的水在喧哗,在流动,一切皆是静。山头上有几朵絮状的云朵,可以从早上挂到傍晚,直到被霞彩染上金色的光亮。小白狗呆着无聊,时常用柔润的舌头舔我的脸。我在门槛上一呆便是一天。这期间,我有了好多好多的奇怪想法。被山头挡住了的那边有些什么呢?这絮状的云朵幻化成马的形状可以奔跑吗?而这一切就是我对世界的启蒙思维了。我不爱说话,以至母亲回家后,我也不讲话,有时遇到湿濡的雨天,我便只顾看着没完没了的雨。其实,与其说我数不清雨滴的颗粒,不如说我根本就没有计数。往往母亲叫我名,我也不予回应。这便使母亲以为我有些智障。父亲长年在外,偶尔回家一次,生疏横亘在父子之间,我更是没有话说,父亲便把我定位成了傻孩子。傻孩子听话。我对父亲的话从来都不违背。父亲让我洗煮饭的锅,小小的我便汲着鼻涕跑到沟里去洗,一次没洗干净,洗二次,二次没洗干净,洗三次,以至于第四次我跑到沟里后没洗又跑回来了。父亲认为一定洗干净了,没有检查,便放过了我,只是说了句,这家伙态度好。这时,我会流露出一丝狡黠,是父亲觉察不出的那种单纯的狡黠。父亲对我傻的定义我是抵制的,在我小小的心里,我认为大人只是凭借一种印象和习惯来认定他以为的结果。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各自的特征。六十年代末期出生于山村里的我,书是没有读好的,有个人学习的态度,也有社会教育水平的影响。后来去了部队,本来可以留队,却选择了退伍。一边怀疑自己的能力,一边笑傲江湖。做好了当农民的准备,却又自己创造了一个似农非农的身份——一个没有读什么书的人,却偏偏喜欢文学。一半物质,一半精神,荒唐而又现实。被欲望牵绊,却又追求洒脱,既矛盾又冲突。即使是到了知天命的我。即使是到了知天命的我,也没能安静下来。

    好久不见的一位河南籍战友,因微信战友群的关注,联系上了。近三十年不见,虽然为上下铺的战友,因时光的冲淡,似乎也已没什么要紧话说了,都是那么淡定,那么不经意。知天命之年的我们,似乎都已经没那么关心彼此的成就。

    一天,他在微信里发了个链接,我认真一看,他现任河南郑州某某建筑装饰集团的党委书记、董事长。旗下有设计院、有培训学校,等等。刹那间,他的成功震撼到了我。我在想,是什么样的机遇,什么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奋斗历程,创造出了这样的成功印迹?我和他在个人成功上面有了巨大的差距。这种落差深深地打击着我。我所有的心灵上高筑的防火墙——无为而为、随遇而安的态度顿时变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天命之年,有些时候,状态是消极的。不思考价值的本身,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归途摆在眼前。人是向死而生的,出世便是入世,我们该如何存在。人因欲望而改变,社会因欲望而发展。在我的心灵里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却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提醒我——清静无为,抱朴守素也是一种生活理想。所有田园诗的美好,都是踏实的生活创造的美丽风景。谁是人生的赢家,这是个哲学问题。价值的取向不同,结论谬之千里。这些个无形的,恍惚在心灵里盘亘着的,我看作是行走的屐痕,折磨着我,时而变小,时而变大,长久地在我同自己保持了一种和解的态度后,天光云影,才慢慢地亮了起来。

    我需要和自己和解,毕竟生活于我,于每个人都是善意的美好的。人生生不息地前进,就是人生的意义。人类不息地前进,就是社会存在的价值。

    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让我们,都珍惜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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