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犁耙己搁置墙头,锄头蒙满了尘土,长满厚茧的手掌再也没有去抚摸拭擦,牛栏尚在,辛劳的老黄牛却已失业远走……
春天吐露出生命的底色,溪沟欢腾的春水注入稻田,却再也等不来主人的犁耙水响……
田坎的青草己爬到田头,松软肥沃的土地,己经大块大块荒芜,此情此景昔日主人不知要心痛许久、许久……
二
老家旧木屋逐渐模糊,父亲冒雨犁田的身影,却雕塑般根植在我心里。
少年的父亲,作为家中长子,十二岁下地耕田,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八口之家,扶稳犁耙带领大家庭渡过了饥荒、渡过了灾年、渡过了缺衣缺吃的艰难岁月……
壮年的父亲,背着犁耙,吆喝着牛儿,走向一个又一个田头,迎来一茬又一茬地春华秋实……
花甲之年的父亲撑着犁手,挥动牛鞭,迎风飘飞的白发,正如满山遍野盛开的樱桃花……
三
丁酉清明,走进父亲的“家”,撑一根高高的树枝,挂满飘飞的白纸钱,插进坟头,摇一摇,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的笑脸,扛着犁耙又要岀发……
犁耙既是父亲的工具,更是父亲的旗帜,我要把他高高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