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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风

2018-09-19 09:36:06  来源:张家界新闻网  作者:作者 李燕  阅读: 张家界日报社微信

     而你的孤独、自由,不妥协与壮丽,像南极。

                                                         ——题记

     

    “人一辈子就是一场打不赢的战争,想捕鱼就得出海,去到海口以外很远的地方,在回来以前,忘掉土地,忘掉港口,忘掉窗口的灯光,还有舒适的房子和床。这些东西比海礁、风暴、鲨鱼还要危险。”

    人最害怕,是有挂念。

    不是故事里的人,看不懂这个故事。

    我的牧场

    一个人的成长,必得经历许多难以忍受的寂寞、痛苦和忧伤的浸泡,然后生命才能成熟,圆满与丰盛。

    我不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做些什么,可是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那是一段只要提及便能眼泪簌簌而下的往事。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做了母亲,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深刻的内涵,它让你有一个正当的借口放下所有的浮沉,只为寻找最是繁花盛开的院子,伴之安康成长。往往一个人若是不懂得你,就会口出妄言来伤害你,而往往你跟一个人熟络,便给了这个人在你这里造次的权利。

    那些无数个日夜无法闭眼,无数个深夜凌晨无声的泪水,无数次欲言又止,无数次写了又删的情愫……都已变成后来的莞尔一笑,你见到的是如此艳光撩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曾以为我灵魂出窍在过另一个我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另一种生活,这样我假装还能逃过崩溃这一劫。如今我已懂得,每一次灵魂出窍换来的短暂的自由,都得付出代价,而代价最微的是,活在世上有更多的狼狈。在有一天终于熬不住即将坍塌之时,我写下:0血量,0精力,已崩溃。这个时候伤害你的人便来了,嘲笑你承担不起压力。

    今年的今天,好不容易的周末,特地将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谁能知道周末连续两晚加班到凌晨三点只为早上好不容易的休憩不被打扰,打门是一种永远不过时的呼叫方式。你知道打开门看到是你熟络的人你却不能发火只能挺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加班是种怎样的心情吗?

    生活的真相便是,我们有时候突然想上路,有时候想停留。有时候想要一个拥抱,有时候又转过身想要拥抱世界。这个时候的我,想要一个久违的拥抱来拥抱全新的世界,我梦见你回来看我,醒来你仍然不在我身旁,就像被打门的声音惊醒一般的噩梦萦绕,不好发火,一切羼杂互融的情绪,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与惶恐。

    把最强悍的生命付之于规整,付之于企盼,付之于众目睽睽……

    怒火平息,给浮嚣以宁静,给躁急以清冽,给高蹈以平实,给粗犷以明丽。唯其这样,人生才见灵动,世界才显精致,历史才有风韵。

    那天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收拾东西回自己房间,走出大楼,抬头一看,月光清寒,静静悬着。如此暗淡的月光,温黄、破旧、疲倦,如一帧人间缩影。暗蓝苍穹,层云如海。想起诗人的一句“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眼底微微一阵发潮,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一寸寸绞碎。

    如果有那么一刻似乎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希望,你就会知道心力交瘁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就会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就会懂得什么是无可奈何。后来我想,我要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个牧场,在这个牧场之上,我将生长自己的粮食。当我的庄稼生长之时,我将坐在树下喝家酿的酒,写小说以修身。我将和我的孩子们尽情玩耍,对那些因汲汲于名利而咳嗽不止的可怜人,我要嗤之以鼻。结婚生子,转行跳槽,这些都不是人生的目的,人应当根据要去的地方选择航线,而不是因为踏上了某条航线而沦为某一种人。

    不去指望别人,温柔而坚韧地过自己的生活,这才是残酷世界里的正经事。愿你永远温暖,并且无所畏惧;愿你永远自由。

     爱的安亡

    光明的力量在于,即使你闭上眼,眼前还是那么刺亮。

    两年过去,日子如一片青草地,除了翠绿还是翠绿。晴光下,它散发出植物的辛香以及泥土的腥湿之气。但草地只是草地,没有花,没有树,总归是单调的,岁月渐渐播撒了那么多种子在草地上,我们的生命才得以变成森林。我没有变成森林,我似是失去了我的光明,一个人在一个地方被顶上了顶,其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会自大,会止足不前,就好比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像是赶鸭子上架,架久了,就变成了烧焦了的烤鸭,干瘪,恶心而刺鼻。最糟糕的是,我鄙视我的生活,但我无法甩掉它,不能说走就走。

    有一天你前来轻轻拍掉了她身上的尘,你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和眼神。那眼神是一个人要向心中最污潦的感性告白时,在他人面前所持有的清澈眼神。有一种人,像一幅好的画,先是赞叹整体,接下来颜料提笔的波浪尖都可看,一辈子都看不完。她不过是心疼你所有的过往,并下定决心要承担你的未来,虽然伤痕累累的她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爱。

    不见面的日子,种种怨怼,日夜思念,轮番折磨。心里那股气,如飓风过境,把什么都卷走了,气过了之后,只剩万籁俱寂的狼藉。其实她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人心,所有的肆无忌惮,其实都是有恃无恐。心底的情有独钟,或许都是执迷不悟。

    最近快要把自己逼出人格分裂,今天我终于以不明所以然的方式看到了差距,开始是嫉妒,是心酸,是愤怒,人最怕面对真实的自己,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以爱的名义满足的,不过是一个人的野心。人间如此生动而遥远,丝丝入扣,那一刻,无来由地,兴许是生平第一次,我感到人间广漠如谜。我像一个不断失败的猜谜者,终于放弃一切,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任阳光抚摸我的额头。

    你的野心是什么?

    我们越是想抓住某物,越是可能陷于某种执迷,可见生命本是自我承载,每个人独生独死,无有代者,怎么可以让别人来承担我们的人生期望。所以不攀附、不将就、不强求,默默相爱,寂静欢喜。

    过去的人与事就像海底的珊瑚礁石,绚丽斑斓或暗淡模糊,心中的一念,就可以让无边的世界幸福。终结了会有开始,死去的会复生,只有这样,花开了没有凋谢。

    爱的安亡,使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守墓人。

     雨后的风

    记忆越是模糊、淡化,越能去芜存菁,在无法忘记之处保留最核心的意义。

    我就是那个黑暗中的人,因为这条路,没有终点。一声弦动,一地樱雪,那句话轻淡得像描述几十年前见过的一片异国的云。迈入成年人的门槛之后,你就知道,尽管人和人这么不同,但这个世界像一只巨大的漏斗,我们作为无数细沙,从开阔的口纷纷被灌入,互相摩擦、相认,又离别,缓缓滑坠,迅速老去。然后从同一个窄口被排除出去,这个过程中我们每个人所经历的孤独、痛苦、温柔与幸福,是如此相似。我们如沙,经过这样一只漏斗,最后也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年又半载,经历了无数次欣喜与绝望的来回涤荡,近乎人格分裂,一团热火终于被冷漠无情而浇灭,滚回刺猬壳里继续疗伤。试问那些哭到昏天暗地的夜里,又是谁在往伤口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盐?要在黑暗里待多久才能看的见阳光,雨夜里醒来,除了沉默,我找不到其他方式,用以熬过这段理智复苏的艰难时光。过去几个月来,那些不由自主、情绪激荡的瞬间,突然显得如此不可理喻。

    在那样寂静而孤独的路上,我没有野心,无欲无求,只想在天亮前好好讲完一个故事。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不想再提及的名字,围绕那个名字衍生的那些故事,总会渐渐沉没在时光中,也许连那个名字本身也会沉没,像一个风中流转的古老的秘密。我想象着他此时身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沉睡的面容既安详又憔悴,鼻息悠缓如同潮汐,弯曲如弓的身体,仿佛等待着一个温柔到叫人心碎的拥抱,但那个人不是我。我在雨中,把一切看在眼里,执着的转身,放下一切执迷不悟。

    雨后的风,正把流浪者的哀愁,像尘埃一样吹散在来时的路上。                                         (作者 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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